剛開學的九月依然像七、八月時一樣炎熱,暑假剛結束,許多學生的心都還留在墾丁的海灘或是商圈等逛街的地方,總之,絕對不會是在熱死人的學校內,雖然學校很陰險的排了暑期作業考,大多數人也還是呈現一種鬆懈散漫的樣子,策畫著這個星期的周休再去玩最後一攤,於是到了開學第一個星期的假日,學生人潮依然洶湧。

秦祿是個高中新鮮人,剛從糜爛的漫長假日回來,很努力的想抓回用功的自己,不過卻有個程咬金擺明了就是要煩他,這個假日,他無可奈何的被硬約出門。

幹什麼?

教人游泳!

頂著大太陽騎腳踏車到了一間高級大樓下,趁著有大塊陰影可以遮陽,秦祿用力拉著T恤領口,拿鴨舌帽朝自己搧風,深刻體會了地球暖化與臭氧層破洞的可怕。不一會一名穿著海灘褲、夾腳拖與白色吊嘎的青年從裡頭的電梯中走了出來,看見在外面的秦祿加快腳步,最後直接用跑的奔出大門。

這個有一頭囂張酒紅色半長髮,耳朵上掛了兩三個耳飾的青年叫做袁宗祐,是秦祿就讀學校高中部裡高三的學長,大概是生長環境的差異吧?秦祿總是為了這位學長感到頭痛,這孽緣大概要從一年前他去參加總復習班開始說起。

「早安!」袁宗祐很有磁性的聲音卻搭上這種過度歡樂的語調,令聽的人總會產生一種莫名不搭嘎的感覺,不過被這樣驚嚇的人也只有秦祿,經過一段時間的習慣,他現在也麻木的差不多了。

「學長你當是要去海邊嗎?」秦祿抽了下嘴角,看著袁宗祐的穿著掉下了幾條黑線,雖然這裡是個能穿夾腳拖逛百貨公司的地方,也不要就直接掉嘎加海灘褲的出門吧!

「有什麼關係?反正等一下就要脫掉了嘛。」把包包扔給秦祿,袁宗祐很熟練的跨上腳踏車的後座,腳踩在火箭筒上,雙手往前抱住秦祿的腰,因為國中時曾擔任籃球校隊的關係,看上去偏瘦的秦祿實際上擁有結實勻稱的身材,袁宗祐也不怕熱或濕的直接把臉貼在秦祿的背上,「教會我游泳的話今天請你吃牛排。」

「不要亂花錢啦!要花也等你以後自己賺的時候再說!」秦祿一邊回罵一邊帶上鴨舌帽,把袁宗祐的包包掛在把手上便認命的當起司機,熱辣的陽光照在身上,被曬燙的柏油路散發熱氣,夏天出門真是件要人命的苦差事。

從袁宗祐家到游泳池大概有十分鐘多的車程,明明喊著好熱,袁宗祐還是到了需要下車的目的地時才鬆開抱著秦祿的手,看著秦祿一臉「拿你沒轍」的表情邊替腳踏車上鎖,莫名有種很幼稚的得意與滿足。

一開始覺得那個機車小鬼很討厭,可是就連自己相處幾年的老戰友也跟這小子不知不覺間混好關係,雖然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大家買飲料或是買晚餐都會跑來找他,那是基於禮貌上的作法,他知道,但是有種不甘心的情緒令他很煩躁,一般只有別人來貼他,到處吃香的他,還沒去貼過別人……對於該怎麼做才好,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然後也是在剛開學的那個九月,颱風來襲的暴雨天,因為值日生的工作而比較晚回家的秦祿在經過現在學校的門口時,看到了全身溼答答的袁宗祐,在兩人都意外的情況下,秦祿說了更令人意外的話。

「要不要來我家?」

即使是拿「只是剛好我家很近」這種理由也說服不了自己,秦祿一把人帶回家就開始懊惱自己突然的一頭熱。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

──這是我要說的才對吧學長?

然後……那些體貼的禮貌性行為變成了理所當然,就連擠到秦祿旁邊的位子與他一起埋頭苦算數學什麼的,也成了理所當然的其中之一。

他考基測,他理所當然的推掉所有邀約去陪他一起曬太陽。

他們社辦成果展,他理所當然的夾在一群女生裡面當個突兀的粉絲團成員。

有一天,他載他回家,在門口大馬路上道別的淡淡一吻,似乎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




室內游泳池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用防曬,但有個壞處就是設施太多,導致應該要認真練習游泳免得又被老師刮的某位學長經常分心。

「會浮起來就好了嘛!」袁宗祐不滿的說,依然繼續泡在藍色的SPA池子裡不想出來。

「你連浮起來都不會!」秦祿瞪他,受不了的爬進池子裡,靠在池邊將雙手搭在邊上,動作與隔壁牛奶池的歐吉桑一模一樣。

才練個半小時多就開始耍來,秦祿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明明籃球、排球、棒球、羽毛球……等等運動都十分擅長,但是為什麼一碰到水就沒轍了?完全是個旱鴨子……

總覺得來了好像應該游幾趟,秦祿丟了一句「我去游泳」就從多了一堆婆婆媽媽的美容池裡爬出來,趴在池邊懶洋洋的袁宗祐看著秦祿沖過水後走向水道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好像長高不少……」

是不是某天,秦祿會喜歡一個女孩子更勝於自己?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酸澀的感覺便瀰漫胸口,幾乎要讓人溺斃的窒息感重的讓人甩不開。

秦祿矯捷的就像條魚,順暢的自由式簡單的把隔壁身材保養不錯的禿頭中年男給比下去,游到對面也不停下來休息,靈巧的轉身後接著繼續游,來回了兩趟後,秦祿改由蛙式,不過速度還是比旁邊的老爺爺快很多。

不愧是前籃球校隊,肺活量好得很嚇人。

袁宗祐爬出池子,也到蓮蓬頭下沖了水,走到秦祿的那條水道岸邊坐下,兩條腿泡在水裡,明顯的溫差令他忍不住抖了一下,隨著水花靠近,很快小腿就傳來被什麼東西抓住的感覺,秦祿浮出水面,拔起黑色的蛙鏡,挑著眉看跑到水道這邊來的袁宗祐。

「我小時候跟叔叔他們家去溪邊玩的時候溺水過啦……」搓搓鼻子,袁宗祐跳下水,雙手放在秦祿的手裡,「你又不是不知道,給我有耐心一點!」

這哪裡像是在求別人教他游泳?秦祿忍不住笑出來。

「我不會隨便放手,好好交給我,可以嗎?」

隨著秦祿握住的力道加重,那股討厭的感覺漸漸消散。

然後在練習閉氣與漂浮、打水的無聊過程中,時間飛快的過了一個小時半,早餐都沒有習慣多吃的兩人有家上早上的大量體力消耗,肚子比往常早了一些發出饑餓的呼喊。

在袁宗祐堅持「今天漂的起來就是一大進步了」之下,秦祿只好答應袁宗祐去洗澡,然後到外頭吃飯的提議。

「走啦走啦!一起洗!」抓著秦祿的手腕,不知道在興奮什麼的袁宗祐拖著秦祿跑進男生浴室裡。

「又不是小朋友!」一個囧字掛臉上的秦祿吐嘈道。

「不是小朋友也可以一起洗,我身上有什麼你沒看過的?」把包包放到鐵架上,袁宗祐一臉奇怪的看向秦祿,露出壞笑,走近秦祿,雙手搭在秦祿的肩上,道:「不該摸的也摸過了,害羞什麼?」

「……我看我還是去別間好了。」秦祿吐口氣,伸手要掀開門簾。

「哇啊!好啦我不鬧可以了吧!」馬上就老實認輸的袁宗祐摟緊秦祿的肩膀。

咬了咬袁宗祐的肩膀,秦祿說:「聽話一點。」

「我是學長。」將下巴擱在秦祿的肩上,袁宗祐提醒。

溫熱的水花從蓮蓬頭灑下來,秦祿從耳根,連吮帶吻的在袁宗祐白皙的頸項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凹陷的頸窩與性感的鎖骨之下是也有點肌肉的胸膛,淡褐色的乳珠敏感的充血硬起,秦祿含住那隨著袁宗祐些微急促的呼吸而上下浮動的小東西。

「祿……」不知是因為水的熱度來是秦祿細膩的舔吻,袁宗祐紅了臉,身上也染了淡淡薄紅,犯規的聲音此時發揮了他的用處。

勾引。

「你不會真的想在這裡……」秦祿抬頭,才剛說,背後就傳來小孩子尖叫跑過的聲音。

「就算一堆人在看我一樣跟你做。」袁宗祐挑了挑好看的眉,「還是……你嫌我喜歡給你摸很變態?」

「那乖乖摸遍你全身的我不是更變態?」秦祿翻白眼,把袁宗祐按在紅色的塑膠椅上,摘下了牆上的蓮蓬頭,突然「啪」一聲自腳邊傳來,低頭一看,那是件泳褲。

「小祿祿。」袁宗祐露出了好不燦爛的笑容,張開腿。

「呀啊啊啊啊!!!!──────」

被嚇了一大跳的秦祿幾乎是反射動作的把袁宗祐攬入懷裡,免得不良畫面被看光。

僵硬的動作維持到外頭傳來淒厲的哭聲,秦祿與袁宗祐同時鬆口氣,剛才還以為有哪家的小孩摔進來,搞得兩人困窘尷尬,流了一堆冷汗。

果然不能在這種不太安全的地方亂來,心臟實在承受不起。

「剛才是誰說就算被人看到還是要做?」秦祿挑挑眉,看著也是一臉心有餘悸的袁宗祐。

「洗澡啦!」惱怒。




由於不得體到極點的穿著,在秦祿的強烈阻止下,兩人終究免去了跑到高級西餐廳找囧,買了兩碗大乾麵和一袋小菜,就決定順路到秦祿家吃飯,中途又買了兩杯西瓜汁,當秦祿打開小公寓,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東西擺到桌上然後撲向沙發,看起來十分整潔的小公寓,一點也沒有男孩子應該有的邋遢。

袁宗祐不是第一次來,熟練的鎖上門然後把鞋子踢掉,跟秦祿一起擠一張沙發,在抱枕下找出電視的遙控器,沒有第四台的電視一打開就看見國安感冒藥的廣告。

兩人大口的掃完中餐,一邊看重播的偶像劇一邊聊著學校的事情,哪個年級的學妹怎樣或哪個社團的社長、新來的教官如何……等等,順便牽扯一些不正經的東西。

在電風扇的吹撫下,袁宗祐首先困到靠在秦祿的肩膀上睡著,曾在補習班午休時的昏暗教室中看過的睡臉此時清楚呈現,這毫無防備的模樣是完全信任的意思?

秦祿微笑著搖搖頭,讓袁宗祐躺在沙發上,並拿來一旁的小毯子蓋上,凝視著那張的確出眾的臉龐半晌,在微張的唇上留下淡淡的溫度,一如他們第一次那樣輕淺卻比什麼都還令人心動的初吻。

「宗祐……」

我真的,很愛你。




後言:
其實我把欸曲卡掉了((被摔
因為我有種打欸曲今天就不用完結了個預感((掩面
今天的大雨真的很可怕呢,本來想說因此不用去地理實察,那可不可以去成大
還好我沒去((抹臉
這雨真的是恐怖的大((噴
希望可以明天繼續下,這樣就不用游泳課了wwwwwwww
游泳課的時候要坐在岸上真是一種折磨^q^
熱死人了又還會一堆灰塵沾身Orz
不過夜媽的汽車因為會漏油所以送修
那明天大雨我是要怎麼去上學?^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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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絳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