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東西佔滿了大片的土地,那片東西彷彿有生命,只要在一定距離內的活物就會被「補食」,褚冥漾皺著眉,明明那東西的封印他在與西瑞撤離的時候又下了一個加強術法,就算是再怎麼緊急的狀況也不可能這麼快被衝開,畢竟是用上妖師言的力量打造的東西……就在褚冥樣思考的時候,西瑞已經抓著他飛出了那黑色物質的擴散範圍,來到了公會在前線的小型野外據點。

「看起來不好處理吶。」隨手把褚冥漾扔開,西瑞手捏著自己的肩頸,望著黑色物質慢慢逼進的方向。

「封印到底是怎麼搞成這樣的啊?」蹲在地上煩躁的抓了抓頭,褚冥漾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事態是因為怎樣的疏忽與變故才造成這種局面的出現。

獄界基本上是個亂七八糟的地方,先是一些妖魔鬼怪的聚散地不說,還是鬼族的大本營,然這個地方卻經常有會把一些通西吸進去的裂縫出現,或許是因為這裡的氣息太扭曲造成的吧?總之獄界裡頭一些具有擴散性的問突如不好好解決,十分有可能性會傳到和平的世界某處,有可能是原世界也有可能是守世界,公會駐紮的地方便是經常會出現通道的地區,這裡的袍級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在第一時間把裂縫修補並關閉。

「最好的辦法就是殲滅本體。」

「可是那些黑黑的東西還是會繼續擴散──欸?」褚冥漾猛然抬頭,背對著營區火光的那人就站在他旁邊,黑袍與長髮隨風飄動,紅色的眼睛充滿了莫名的氣勢,好像被掃一眼就會被擺平一般,褚冥漾記憶中如此威武的人也就只有──學長!

「你太散慢了。」冷冷的看了眼偷跑出來還以為可以瞞過家裡其他人的笨蛋,冰炎戴著無指皮手套的手揪住了褚冥漾的後領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蹲在那裡多難看!好好站著!」

「喲!學長。」西瑞輕挑的打了招呼,走過去搭著褚冥漾的肩膀,「你怎麼會來這裡?」

「任務已經超過原本的等級,所以公會曾派援手協助。」回答完西瑞的問題,冰炎的紅眸又瞥向傻傻的看著自己的褚冥漾,一記手刀又劈了過去,語氣馬上變的凶巴巴的道:「你,現在是這裡的負責人,好好指揮!」

「啊?我?」褚冥漾露出被雷劈到的癡呆表情,瞬間覺得公會該不會是希望世界毀滅吧?竟然把現場指揮權交給他!

不是應該找更資深一點的黑袍來進行比較好嗎!?

也不曉得是不是當上袍級後造成的現像,褚冥漾的大腦現在分成兩邊,一邊拼命的吐嘈一邊卻在計算著這個營區現有的戰鬥人員並且進行分組,等他又被學長敲的時候,一套大至的計畫竟然已經成型在腦海裡。

「哎喲!」閃神閃得很徹底的褚冥漾跌坐在地上,西瑞很順的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挑了挑眉,「有了沒?」

「有了。」拍拍身上的黑袍,褚冥漾露出微笑,「幫我集合大家吧。」

「竟然好意思叫本大爺幫你跑腿啊給我記著!」西瑞嘖了一聲,轉身走回散發肅殺氣息的營區內。

等西瑞走掉後,褚冥漾搔搔頭,「我說……你們怎麼都來了?」

「怕你死在外面。」站在褚冥漾身後的三個人與冰炎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不會啦……」彎起無奈的笑容,褚冥漾回過身,「不要這樣瞪我嘛……」

「你的手好了?」休狄雙手抱胸冷冷問。

「呃……」

「力量運行沒問題了?」重柳深邃的藍色眸子像排餐的餐刀般切割著褚冥漾。

「阿……」

「你知道今天星期幾嗎──哇!幹嘛打我!」式青抱著頭看旁邊兩個都撇開臉不看他,擺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喔」態度的傢伙。

「欸……」看著前面鬧起內鬨的三位,褚冥漾微笑裡的無奈又多了幾分。

現在不是上演家庭喜劇的時候啊……

把開始進行無意義爭吵的三人無視,冰炎道:「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嘛……」




「你還真放心帶你家那幾隻出來欸。」側躺在飛行獸身上的西瑞一點也不怕掉下去的啃著不知哪找來的肉乾,小聲調侃搭檔。

「他們隨便一個都比我強嘛哈哈哈哈哈……」在西瑞的鄙視目光下褚冥漾心虛的乾笑。

之後人數不多的飛行獸身上便再沒有交談聲,大家凝神等著執行任務的時刻到來,連一向嘻嘻哈哈的西瑞也都沉默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到達了定點,飛行獸便在上空盤旋,這時西瑞把還沒吃完的肉隨手往外丟,與不遠處的冰炎一起站了起來,其後還有一名黑袍與三位紫袍。

褚冥漾喚出了米納斯,衝著西瑞屁股開了一槍,水色的子彈並沒有打中西瑞而是消散在空氣裡,大氣中的水元素開始躁動,快速的凝聚過來在每個人身邊圍成一圈無形的防護壁。

西瑞幾乎沒有多作停頓便朝中心跳了下去,其他幾名袍級甩出了兵器後也陸續跟進,冰炎也不例外的叫出烽云凋戈,頭也沒回的跳了下去。

黑色的銳利尖刺從下迅速的竄了上來,西瑞靈活的轉身躲過,再不然就是直接用獸爪折掉,就在這時一把黑紅色的長槍擦過身旁,飛速往下沒入了黑暗中,只聽見一聲悶悶的爆炸聲,整片的黑突然開了一個洞,漂浮在空中的一顆像紅色水晶的東西碎成了粉末,但還有幾塊沒有徹底毀壞,周遭的黑暗立刻又包覆它們,個自變成了一隻像手拿武器的半獸人,那巨大的武器往西瑞身上招呼過來。

「切!你們是白癡嗎?」西瑞右手握拳,躲過巨物的攻擊後將拳頭砸在斧面上,清脆的碎裂聲響,那把嚇人的傢伙,刀刃一下就不見了。

他抓住凹凸不平的斷面,延著武器跑上了手臂,雖然他不知道這玩意兒弱點在哪裡,但是把頭打爆了一定找的到吧?

「西瑞小心一點!」冰炎的大喊從另一邊傳來,他手下閃過一個繁雜的法陣,直接炸斷了另一隻有八隻手怪物朝自己抓來的三條手臂。

「本大爺知道!」張著尖銳的獸爪,西瑞順暢的解決了從「皮膚」上冒出的許多雜魚,除了數量多以外,基本上他一爪就能一並解決一兩隻,手腳並用的話那就更多了。

其他人也開始消滅核心分體的工作,只要把分體消滅掉,黑色物質的增生就能暫時停止,而褚冥漾與重柳的工作就是趁著本體還沒有產出分體前消滅掉本體並進行淨化,另一方面式青與休狄則負責進行當分體消滅掉後剩下的黑色物質淨化,雖然那東西在算是意識體的核心粉碎後危險性降低,但仍會讓一些本來就不算善類的生物便為鬼族,所以清除掉是必須的,這就要靠獨角獸的淨化能力了,雖然式青抗議這個像地下水過濾器功能般的工作,但在休狄想拿火炸他的凶惡眼神下也只能可憐巴巴的目送其他人離開。

在成功的打爆第一隻的頭並且把分體捏成粉末後西瑞展開翅膀接近另一隻類似蛇般造型的怪物身上,帶了幾道口子的獸爪幫被圍困的紫袍解危,西瑞抓了他的衣領就往另一邊正好解決完一枚分體的不熟黑袍丟去。

「哇啊!────」腳下突然一滑,西瑞用利爪用力抓在突然變得堅硬平滑的表面上,但是仍然止不住的一直下滑,完全沒有能夠止住的東西可以幫忙,他只好向外跳開,數根密密麻麻的黑刺從四面八方襲來。

「切,竟敢使這種小人步數!」西瑞咬牙,身體的肌肉猛然憤張,身體快速膨脹,羽毛蓋過了皮膚,最後化為只比那些怪物小上一些的雄壯獅鷹,他翅膀一張,那些圍困他的黑色尖刺便硬生斷裂,周遭刮起了一陣強風,幾乎要將人吹走。

冰炎毀掉了掌心裡的分體後望向不遠處鬥爭的兩隻龐然大物,那是最後一隻了。

鷹獅將黑蛇掃來的尾巴給抓住,爪子就像切豆腐一樣一撕就扯下了老長一段,黑蛇痛的抽動,狂亂的擺動身體,鷹獅逮到了機會一口咬上黑蛇最致命的七寸處。

「贏、贏了!」一旁傷口稍做包紮的紫袍輕呼。

「不對!」原本靜靜凝視的冰炎猛然擰起眉,厲聲低喝。

明明只要再受一擊就要死透的黑蛇很突然的全身脹大,像是水泡一樣把身體撐的連原本的型態都看不出來,西瑞想退,卻發現已經被包圍,不到一秒的時間黑色的東西順間增生擴張,將他全部包覆!

「去你────」

媽的!!

還沒罵出來的話被堵住,一種味道難以形容但絕對是噁心的液體灌入耳朵、鼻子及口中,一下子就要淹沒了西瑞的意識,不自覺的恢復成人型,連掙扎的力氣也凝聚不起來。

該死難道本大爺要死在這種鳥地方!?

內心焦急卻無技可施,他想到了跟九瀾的約定,明明說好了會回家……

那個啊……他其實覺得,被人等待也不是件討厭的事情……可是他要爽約了呢,真令人不爽。

九瀾……自己翹辮子之後誰去關心那愛鑽牛角尖的傻瓜?他們家可沒有老六……

「混蛋!」

幾乎近在耳邊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被抱住的感覺也遠的好像不是自己身體似的,像是要剷平半顆地球似的爆破聲後,西瑞在真正陷入昏睡以前看見了背對著光的模糊輪廓。

哎、別哭啦……




「真是雪上加霜,恭喜你傷勢要再多一個星期才會痊癒。」越見替褚冥漾將慘兮兮的雙手處理完後冷冷的道,就說這些黑袍搞爛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是種傳統一樣,就好比當上紫袍後的傢伙都學會黑心是一樣的概念。

「欸別這樣,也不是我願意。」褚冥漾反射性的想去抓抓臉頰,但左手才動一下就痛到他快飆淚,還好他還有右手沒受多少傷。

冷哼一聲,越見推著放滿藥物及工具的醫療車到下一個病患那裡去,不久後床邊的帷幕又被掀起來,是休狄,他身上多少也有些掛彩,不過比起其他人來說實在輕太多了。

褚冥漾靠著枕頭,側頭看著兩人,「其他人怎麼樣?」

「冰炎有輕微的皮肉傷,現在跟式青一樣睡得天昏地暗,重柳不知道又跑去哪裡。」休狄坐在床邊,執起了褚冥漾的右手,白他一眼道:「算你聰明沒廢了自己的右手。」

「對不起嘛……」伸手摸了摸休狄的臉頰,看那白皙的肌膚染上淡淡的緋紅,褚冥漾覺得很愉悅。

「不要只會道歉,要做到!」雖然生氣,休狄只是伸手覆在褚冥漾的手背上,紗布的粗糙觸感令他不由得更火大,但褚冥漾指尖傳然的溫度卻有效的化解了。

抬起手貼上了褚冥漾的胸膛,穿著開襟式醫療服,那塊地方不可避免的露了出來,厚厚一層的繃帶映入眼中。

這傢伙一定又太過緊張而忘記重柳比自己強上不少,比他更能夠自保而反射性的去做了某些傻事才會變成這樣吧?難怪重柳又鬧失蹤,也只有這個罪魁禍首知道他人在哪了吧?

「你們每一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褚冥漾淡淡道,將休狄輕輕拉近,貼上他不自覺緊抿的脣,「……我不想冒險。」

傾身抱住褚冥漾的後頸,休狄揪著褚冥漾的短髮一語不發。

半晌,似乎是覺得抱夠了的褚冥漾打破沉默道:「對了,西瑞怎麼樣了?」

看著表情認真起來的人,休狄微沉下臉色。

「還在昏迷中。」




提爾打開個人診療間走了進來,俊朗的眉皺了皺,「九瀾去休息一下吧?你這樣子你家小弟還沒醒來你就先累垮!」這姿勢跟他上次打開門的時候好像完全沒變嘛!提爾捏了捏鼻梁,他記得每次九瀾用過幻武兵器的最終型態都會累個半死吧?這次他回來已經快過一天了,卻沒有任何的休息,就是呆坐!就算是已經習慣的他也快看不下去,忍不住趕人。

身上還是那件髒兮兮的黑袍,九瀾抓著西瑞的手,蓋在長劉海後的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對於提爾的話沒有半點反應,好像把他當成空氣一樣。

提爾很傷腦經,不過九瀾現在看起來精神還沒到極限,要打的話他還真打不過他,提爾最後還是乖乖的幫西瑞做完定時檢查就離開了,病房裡的氣氛壓抑,才待一下他都快喘不過氣了。

九瀾是第一次看到西瑞毫無生氣的樣子,他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好像他只要沒有抓勞,西瑞便會以這個模樣沉睡一輩子。

他的腦袋是放空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怎麼作,畢生所學已經全部放水流,他所想的只有西瑞,從以前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弟弟開始的記憶一幕幕的閃過,就像在看一部漫長的電影。

還記得第一次相見,那還年幼,還有點像肉球的小鬼衝了過來,一把抓起他遮臉的劉海,用不知到哪裡來的小花圖樣的夾子把他頭髮夾起來,夾完後露出了很滿意的表情,小手輕浮的揉了揉他的臉,奶聲奶氣的說:「很漂亮。」

他沒有生氣,反而在眾人錯愕的視線下抱起了那不曉得是對危險太沒神經還是哪裡有問題的小鬼。

然後除了六羅,在家裡他最親的人還有那個性大剌剌,而且審美觀很畸形的小弟,之於那小子好像也是這麼回事,電視壞了他第一個會找來他的房間,買了好吃的零食也會第一個衝來找他,就算老是嫌他房間裡怪味太重,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

對於這個小弟他是喜歡著,只是這個喜歡他從來沒有想過有多少又有多深。

如果這個人也不在了,那麼他生命裡的最後一抹顏色也會消失。心臟也會與他一同停止吧?九瀾如此想。

「差勁透了。」臉頰蹭著冰冷的手掌,濕濕的東西溢出眼角,滑過西瑞的指尖,「惡作劇也要有個限度吧!弄哭我很好玩嗎?」

「快點醒來……我……喜歡你,不要再讓我等……」又是幾滴淚水落在西瑞的手指上,九瀾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壓抑的啜泣聽了就令人心痛。

太多的不安已經累積到極限。

「欸……」

那種無聊死的連續劇他願意浪費時間陪他看,只要他回來。

「喂……」

再也不會嫌他品味差的亂七八糟,只要他睜開眼,哪怕僅僅是指尖動一下也好……

……

「呃?」九瀾猛然抬頭,對上一雙半睜的金眸。

吃力的扯動了乾涸的嘴唇,西瑞望著那片瀏海,心想後頭的臉現在大概已經哭得很慘吧?

「本大爺還沒死呢,你哭什麼意思?」聲音微弱了不少,但九瀾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微微的力道握住九瀾的手,令內心所有的忐忑平靜下來,西瑞閉上眼睛,身體上還十分的疲累。

「眼淚很燙……」

輕喃道,西瑞再度睡著。




後言:
不要懷疑,沒有唬人,這就是結局((墨鏡
那個,俗稱的開放式結局((淦
啊太好了,我最近有打完結局的就這篇了((側躺
還好擠的很順,不然八成又是個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這麼裡直氣壯!!
打完結局的今天,某夜我的舌頭破洞也好了很多XD
說真的我覺得傷好了,我吃東西比破的時候更像用吞的((遠望
不過那不是重點拉wwwwwwwww
嘛,希望下次的西九文是輕鬆向的o3o
我個人很期待他們耍白痴的橋段((噴

啊另外關於畢業本應該是會有這回事
我最近寫稿寫的蠻順的(欸),雖然還只是開頭wwwwwwww
備註一下應該會是漾all文((淦
組合應該是這篇文看到的這四隻o3o/
所以其實也不是真的all了((噴
然後某夜我是想找繪者啦((掩面
大概會是明年暑假的時候,所以看有沒有打打有意願要來搭搭看
不過本子要百分百敲定會出大概要等我把文寫的差不多,然後開數量調查的時候o3o"
因為我怕窗了太害人傷心所以我開數量調查就是一定會出的意味((掩面
備註一下我個人有點小龜毛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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